小章悖论2-11

(1没存,但反正也只是几句话记梗)总之大学生小支被父亲的仇家找人论了!仇家拍了录像寄给长尾思和章爹,由于章爹当时在海上,寄到家的那份被小章拦了下来。长尾思上门询问情况,小章求长尾思不要说出去。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2

事情最终依着支部会的意思压下来,长尾司跟支爹提,也只是简单提了两句支部会被人欺负了。支爹琢磨半天,明白这话什么意思,没再去刺激支部会。
小支放假在家,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饭,早餐牛奶包子怎也咽不下去。明明没有任何关联,他就是会回想起嘴里被迫含住的吉儿和身后的撕裂的痛。往往回过神来早已冷汗淋漓,早餐还一口未动。
他又想自己已经是个均校学生,已经是均人,心理怎么能这么脆弱——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永久性创伤,自己却懦弱地走不出来。
他在无人的家里扇了自己两巴掌,指甲掐着另一只手,使劲把饭往嘴里塞。他没浪费粮食,手被指甲摁出了十几道红痕。
支爹最后怎么处理的这件事支部会并不知道。他开学,上课,拉练,拔草,跟五月打闹,也不再常想起假期的噩梦。
他常常看着五月,想起五月,念着睡在他对面床铺的五月。他知道这肯定不是友情,但又想我喜欢他,是因为喜欢吗,还是因为“那次”后留下的心理问题让自己觉得喜欢他。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3

长尾司,难道你没有硬吗?
你观看支部会受亲饭的录像时,除了愤怒外没有感受到快感吗?你听见他带着痛苦的呻吟时,没有兴奋吗?你看见他的凶被几双大手玩弄时,没有期待吗?期待那几双手里也有自己,期待自己填满他的学。
长尾司起身,坐在床边,今夜他是彻底睡不着了。
你期待过,他想,你当然期待过,你甚至梦见过。当初他妈走得早,你心疼他,你将他当成亲弟弟捧着疼着;现在呢,你将他当成什么护着爱着?
长尾司,支部会对你完全不设防,寒假里被你看出端倪就干脆把小男友往你面前带,大大方方地向你展示,希望你支持。你却还想上他,上这个敬爱你信任你的小孩。
他下床在黑暗中走了几圈,最终在窗边站定。楼下的路灯孤零零地亮着,凌晨两点的街上没有人。
昨天下午他也单独和五月谈了,谈到最后自己也搞不清是在作为长辈对其说话,还是作为情敌。坦白来讲这年轻人各方面都不错,眼睛里也像有火,有朝气——但问题也就出在这双眼睛上。
支部会肯定是注意到了。傍晚长尾司在厨房洗苹果时,通过几处镜面反射也看见了,支部会捂上五月眼睛后才亲了他。
虽神不似,但这双眼睛的形,与论剑他的主犯完全一样。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4

其实支部会领着五月见长尾司,也不单单是为让两人认识一下。
自打出事以后,长尾司对他的态度称得上过度保护:周末打开微信都是他的嘘寒问暖;平日总能收到他寄来的零食和信;放假每天干什么也要报备,明明亲爹半年来都一声没吱。
他知道长尾司忙,却抽出时间关心自己。他对此很感谢,但同时感到惶恐。他将五月带到人眼前一半也是为了表达:我是想过很多,但也走出来了。就算五月的眼睛跟“他”很像又怎么样,五月是五月,“他”是“他”。我已经可以不带任何心里负担地和五月谈恋爱,迎接崭新的生活,不用再为我费心了。
转天长尾司却拎了袋水果,挑支部会独自在家的上午进了门。

“部会啊,我就是担心,你和五月谈恋爱,是不是想借他美化记忆?是不是想让五月逐渐替换记忆里那个人?”
“我没有。”
长尾司知道对方会这么答,也知道对方会再解释一通。他也觉得支部会没想美化记忆,他只是利用支部会心思重的特点,来埋下怀疑的种子。虽说带了点私心,但他清楚小孩确实还没走出来,和五月分了最合适,否则那双眼睛会让他的伤口更难结痂。

游戏厅、电影院、餐厅、宾馆。支部会顺水推舟带五月来开房。但自己在卫生间清理时他又想到前几日和长尾司的谈话,有个点他刚反应过来觉得不对。
“那人”的眼睛他记得很清楚,但视频里并没有出现过几次,长尾司也能记得这么清楚吗?以至于第一次见到五月时有明显的愣神。
长曾向他保证过视频只看了一遍,也已删除。现在看来,真的吗?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5

啤酒花的香味在五支二人嘴里散开,他们刚合喝了一罐酒,借着微醺的氛围在床上亲成一团。
五月再次吻了身下那人的泪痣,之后却没有进一步动作,显得有些无措。他犹豫了几秒,还是开了床头灯后下床去关了大灯,环境太亮他真不好意思做。
支部会在他身后没忍住笑出了声。
但他的笑容很快便僵在了脸上——昏暗的灯光模糊了五月的脸庞与身影,身上那人透亮的眼睛又引他窒息。一双手抚上他的腰侧,手是五月的吗?还是那人的?
四周好像变了,空气里充斥着血腥味与晶液味。支部会又回到某个逼仄的地下室,身上绑着红绳,悬在半空中,大张着腿被周围四个人亲饭。
他们用几把拍他的脸,捅他的嘴,查他的学。这双眼睛刚浇了他一脸晶液又扯着他的头发逼他和自己对视。他们显然是冲着支爹来的,说的垃圾话七成围绕着“父子关系”。

“烧货,叫爸爸。”/“爸爸的几把好不好吃?”/“爸爸把烧儿子草烂了。”/“烧货多给自己生几个弟弟妹妹。”/“看镜头,烧货,之后也让长尾司和章xx看看,你私下里这么烧,这么会夹。”
支部会吐在了床边。

清理之后五支二人就老实了。依旧只开着一盏床头灯,五月从他背后抱着他,不动手动脚,只有让他感觉安心、温暖的怀抱。
五月什么也没问,支部会想他可能是把自己的呕吐当成了过分紧张的表现。但小支也没解释,他知道小五就算了解那次论剑也不会嫌弃他,相反会像长尾司那样更疼他。这没必要,而且他也没想好怎么开口。
五月蹭了蹭支部会的后脖颈,沉默一会后,他开口道:“部会......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人,眼睛特别像我?”



小支被论6

“部会,你是不是认识什么人,眼睛特别像我?”
五月环着他问,而后者没有回应。被这问题打个措手不及确实是自己的失误,支部会想,五月是心眼实又不是傻,他看出不对倒也正常。
“部会?”他又问了一声,同时搭在人身上的胳膊弯曲,右手轻轻捏上怀中人的脸。不算软,但他总是想捏。
支部会把脸上的那只手拉下来抱在胸口,模糊地答:“认识,跟那人有点过节。”
过节,青年在心里咀嚼这个词,什么过节能让人这么厌恶亲密关系,以至于在床上吐出来?明明白天常见这眼睛——是前男友吗?
五月眨巴眨巴眼,最终闭上眼把支部会翻过来面朝自己:“那部会你跟我说实话,你跟我谈恋爱是不是因为这双眼睛?”
“你倒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,”支部会捏上他的脸,“我要是在你身上找别人的眼睛,怎么会在看你眼睛时不适,这逻辑成立吗?”就是傻,又聪明又傻。
“你确定咱们谈恋爱和我眼睛没有任何关系?”
“没有。”
暧昧时我问过我,谈恋爱时长尾司问过我。这个问题我想过上百次,也为此复盘过“那段经历”。没有,我可以确切地告诉你,没有,我没有斯德哥尔摩症也没有把你当治疗我的工具,我爱你,从始至终都与你的眼睛无关。
五月感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。

“喂?”支部会拨通五月的微信电话,将快递盒里的玩具拿在手里掂量,“我收到那东西了。”
电话那边愣了一下,旋即反应过来:“哦,你感觉怎么样?”
“这种东西没用过不好评价。”
“也是,”五月在那头干笑几声,“我本来是觉得,phone sex看不见对方的脸,你心里会好受点,循序渐进地来几次说不定就克服心理障碍了。现在觉得,怎么说呢,光聊这个话题就感觉很尴尬了,真搞起来估计更尬。”
支部会甚至能想象五月此刻发红的耳尖,心情甚好:“那你明天得把搜索记录清好。”
“啥?”
“如果让我查着你搜了“如何电话X爱”,我会看着你的脸笑你。”
“提前做功课有什么不对!”
“好了。你挑个时间吧,最近我爸在海上,家里就我一个人。”
“那就今晚?今晚我家也就我自己。”
“可以。一会我把说明书拍下来发给你,你看着连手机——有人敲门,我去看一眼”支部会起身,“——长尾司,先挂了,我收拾收拾东西。”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7

(长尾司下手倒也没这么快!!!!!)

门口那人左手提着生鲜,右手又提着一袋瓜果蔬菜,显然和以前一样,是来陪支部会吃晚饭的。自从他母亲走了之后,长尾司常这样买好食材,在支部会独自在家的晚上上门做饭,和寒暑假的中学生聊聊天,又或者监督他写作业。
支部会曾试图习惯,但几年下来还是不好意思全盘接受长尾司对他的照顾,每次做饭都会去打打下手,成年后学着做饭了,更是常做一半他做一半。
下油,葱姜炒香。倒肉块时青年走了个神,不小心倒掉了地上几块。长尾司这次来像是有话要说,他边想,边把地上的肉块捡起洗净。
“常叔,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?”
那边切西红柿的长尾司瞟他一眼:“我一直把你当弟弟,当同辈人看待,你怎么总管我叫叔?”
“你跟我爸称兄道弟,我当然要管你叫叔。”
“还是换吧,这么喊总叫我觉得自己老了。”他对支部会笑笑,自然地扯谎。

“吃肉。”长尾司又往青年碗里夹了块肉。
“常......”支部会扒拉扒拉碗,“哥”字卡在喉咙里说不出,最后只得语调一转“......首长。”
长尾司也不逼他:“有事尽管说。”
“那个录像,”支部会等半天等不来常亮出真实意图,干脆先提出自己的疑问,“你到底看了多少遍?”
桌对面的均官沉默半晌,放下了筷子。他很快反应过来支部会为什么这么问,便双臂环胸置于桌上,直起身摆出副严肃谈话的架势:“部会啊,这个事是这样的。伤害你的人应该受到惩罚和再教育,这点你应该同意。但你当时情绪不太稳定,只想把这事压下去,根本没想着去查那几个人具体是谁,甚至也不想让你爸知道这事。我当时依着你,在你爸那说的很模糊,他连录像都没碰过,所以这件事后续是我去跟进的。”
他做出回想状:“我当时是怕刺激你才没说实话。其实我看了大概三四遍。”不止。“这只是为了截出那几个人的特征。”不全是。“最后那几个人也找到了——你放心,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——他们现在所受的处罚跟你受到的伤害比起来还是太轻。”
对面的支部会盯着他的眼睛长达半分钟,最终低下头来点了点,算是认可了这种解释。“麻烦你了,谢谢。”

长尾司提上鞋跟,支部会就站在他身边准备送他。
“部会,”他手握上门把又回身,“你一直觉得五月的眼睛像他,就没觉得奇怪吗?”
“奇怪什么?”
“世界上眼型相似的很多,你单觉得他俩相像是因为他们眼睛周围那一整块区域都很像。”
或许这才是他今晚过来的目的,支部会想。
“你有没有考虑过,他们有血缘关系?”
青年愣在原地。
长尾司看他愣神,干脆离开门边,走近几步,将人抱在了怀里。他拍拍怀中人的背:“有什么困难随时跟我说。”
支部会靠在他肩上几秒,又缓缓推拒怀抱:“我已经不是小孩了。”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8

“此时,我的双手正在你的上身游走,右手缓缓解开你最上方的衬衫纽扣......”
支部会坐在床头听电话,最终还是没忍住,捂着嘴笑出声来。
“你笑啥啊!”那头的五月又羞又恼。
“你是不是在念稿?”
刚读半分钟就被拆穿的小五无言以对。
“行了,我来试试——”小支换了个舒服的姿势,深呼吸几次,做好心理建设后才压低声音小声嘟囔:“我现在坐在全身镜前。身上穿着新买的、你还没见过的紧身短旗袍,黑色的,前后帘只盖到大腿根。那个“玩具”也已经塞到后面了——我想让你,把我,在镜子面前......做到高超......”
“哇,真的吗?”
“假的。”
“哦、哦。”
“玩具那句是真的。”

“五月......别这么调...哈啊...一会快一会慢的......受不了......”
“部会......我好喜欢听你传......好喜欢......好喜欢你......看着我,部会,看着我.......我正箍着你的要......往里捅,唔......往里捅......”
“比、比最开始......哈啊......说得好多了.......哈啊......”
他跟着五月的话想象场景,在镜子面前【】【】【】
“我要到了......五月.......五月......”
“那我的手开始往上走,顺着你的腰侧......触到你的凶.......我还要亲你的泪痣......哈啊.......跟你接吻......”
想象中的人循着声音变化动作,支部会向上看,五月的要、凶、脖颈、又到眼睛。幻想就是这点不好,变得太快什么都会想到,眼睛、那个人的眼睛、绳子、体内的那个人、巴掌、针管、疼痛、疼痛、疼痛、恐惧、恐惧、恐惧、恐惧、恐惧、救我、长尾司、长尾司、长尾司、晚饭、怀抱、怀抱、怀抱、安全、安全、安全、安全、安全——
支部会猛然攀上快感的顶峰,耳边仍传来爱人低沉性感的喘息,但却让他更感内疚——设出来时出现在他眼前的,是五月吗。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9

“五月,你有没有什么堂表兄弟姐妹?”
“有个比我大两岁的堂哥,怎么了?”
此时两人刚打了两小时羽毛球,正一起坐在球场边喝水擦汗。
支部会咽下一口水,盯着瓶身漫不经心似地回道:“我从小一个人长大,挺好奇有个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。”
“没啥特别的感觉吧,”五月把毛巾挂在脖子上,回答时也没看身边那人,“就是血缘给你安排了个初始伙伴,以后能不能做朋友也不一定。我小时候跟我堂哥玩挺好的,越长大越觉得三观不合,后来读高中,姑姑姑父安排他出国,我们就断了联系,现在人不知道在哪。”
出国了......支部会在心里默默盘算,那应该不是他。是长尾司故意说的吗?

还是瞒下了。
五月坐在驾驶位,双眼看向监狱门口却没有聚焦在某一点。他要接的堂哥还没出来,还有段时间供他胡思乱想。
堂哥的情况他确实瞒了支部会一部分。他们在微信上一直有联系,五月更是见证了那人自出国后彻底无法无天,在学校闹事又被劝退,没拿到高中毕业证就回来当街溜子的全过程。这次又醉驾进去六个月,他对支部会隐瞒这事,纯粹出于“家丑不可外扬”。
“咚咚咚——”一个寸头男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。
五月回过神来开了车门锁,对方及其自然地拉开车门瘫在了副驾驶位,整个动作显得理所当然,明明他们将近四年没在线下见过。
“姑父让我来接你,他们已经等在饭店要给你接风了。”
“他妈的,不去,去了又啰里啰唆一大堆,这样,你送我去那个哪——”
“姑父嘱咐我一定把人接到。”五月启动轿车,少见地打断他人发言。其实要不是姑姑请求,他也不会再跟堂哥接触。
后者同样不想看见他,让五月来接自己,很显然就是想让这个国芳柯达的高材生来给自己作个“表率”。国芳柯达,他妈的,又是国芳柯达的,晦气。
他忽然灵光一闪,伸手要去抢方向盘:“欸欸欸停车停车,跟你说个大事。”
“你别动!危险,”五月死死稳住方向盘,“刚因为醉驾进去,出来能不能长点记性。驾驶无小事。”
“醉驾,艹,我要只是醉驾我能进去?妈的,我就是被人搞进去的。停车!”
五月怕他又动手,只得就近停在路边。

“你认识一人不,支部会,也你们学校的。”
“听过。”青年拿不准情况,怕对象遇到麻烦,说得模模糊糊。
“你们有没有什么校内论坛,帮我曝光他!这货同时跟四个男人上床,玩腻了又怕被发现作风吟乱,反手就把情人送进监狱,这值不值得爆!”
“人家清清白白,你少造谣!”
“手机拿来!”寸头没好气地伸手,“手机上有XX网盘没有,登我号我给你实锤。”
五月越发觉得这人不可理喻,便将手机从兜里取出拍在了对方手上。找,有本事你找,我看你能找出什么来。
寸头熟门熟路地切换账号,找到自己云盘里的某个压缩包,下载,解压,六十五张图片便映入眼帘。他点开第一张大图,转过手机举到五月眼前——
被红绳吊在半空中的支部会嘴里含着一个,后面含着一个,身侧还有人在对着他首充。


【投稿】小支被论10

五月见过支部会掉眼泪,两次,第一次在他们开房的那天深夜。
那晚他规规矩矩地什么也没做,搂着人沉沉睡去,却在午夜时被怀中的异动吵醒。模模糊糊地,他先听到声音:“......别动.......别碰我、放开我、放开、放开我——”接着他意识到支部会在发抖,在他怀里发抖;最后他睁开眼,月光透过窗帘缝隙,眼前人紧锁着眉、紧闭着眼、脸庞却有泪滑落。
五月连忙把支部会晃起来,后者噩梦惊醒,猛地坐起来喘着粗气,愣了几秒,也才意识到自己哭了。身旁的青年问他怎么了,他平静地抹掉眼泪,拉着五月重新躺下,开口:“没事,做噩梦了,睡吧。”
第二次是现在,堂哥把照片划到第四张。
全身遍布淤青的支部会被放在地上,身上还绑着绳。他的头瞥向一边,瞳孔失焦,左脸上有道未干的泪痕浸过泪痣。
这一刻五月是暴怒的。他脑海中闪过很多支部会的异常、长尾司的敌视,他想一拳挥到堂哥脸上,再把人拽下车,狠狠踢在他肚子上,踢到他呕吐,怒吼道你以为我他妈的看不出来?我他妈看不出来他是被迫的?他妈的你这渣滓就该蹲一辈子大牢!
但他又比任何时候都冷静。这些照片绝不能传出去,否则对支部会的自尊与前途都是毁灭性打击。现在不清楚这些是不是唯一的照片,该做的是假装合作,套出他所有照片后立刻销毁。
“你小子看傻了吧。”寸头得意洋洋地划过一张张照片。
五月沉默半响,觉得态度不能转变太突然,于是问道:“你这......他真是自愿的吗......”
“呃,”寸头噎了一下,“最开始是用了点手段,但你看他这张,含几把含得那么起劲,正经人哪会这样,不早就把几把咬断了。”
他气得脑子嗡嗡响。“也是,你还有其他照片没,都给我,我帮你发。”
副驾驶位的人立刻起了疑心:“他是不是跟你一个专业?你是不是认识他?”
“......认识,确实同专业,”眼看要露馅的青年压住火,说起半真不假的话,“我们专业有个公费留学的机会,但只选一个人......你明白我意思吗?”
寸头咧嘴笑起来。

“这些照片别急着发,他们家有点背景,得计划计划,”五月拉开副驾驶的门,“你先去吃饭,跟姑姑姑父好好叙叙,他们想你了。”
“得得得,你闭嘴吧。”寸头下了车,拍拍堂弟的背,“包间号203是吧?哥走了。”
一想到能让仇人颜面尽失,寸头的背影都看上去心情颇好,哼着小曲,没吵没闹,几步便消失在了饭店入口。
五月回车上拨通电话。
“喂?部会,你现在一个人在家吗?”

今日无风,路上的车也不多,仅剩支部会一人的家中便静得出奇,只有他不时翻动书页,发出声响。他坐在客厅,当门外传来“噔噔噔”的跑步声时几乎是立刻听见了。显然是五月,就站在门口。支部会放下书,起身去开门,却等到了门口也没听见敲门声。
他透过猫眼一看,很快便明白了为什么,也明白了长尾司没有说谎,事情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往最坏的方向行去,而五月也明白了——后者此刻站在门外,戴着副新买的、造型滑稽的墨镜,遮住眼睛。


小章悖论11

目送着支部会起身走向厨房的背影,沙发上的五月再次被繁杂的思绪包裹。
他有一瞬间担心支部会从厨房一跃而下;有一瞬间在心里说对不起;有一瞬间想到厨房的窗户没那么大;有一瞬间觉得支部会会拿来一把刀,给自己和强健犯一人一刀。那最好别太狠,留下大疤耽误一辈子——他这一辈子是不是要活在担心照片被公布的恐惧中了?他这一辈子是不是要被人拿着照片指指点点了?他这一辈子是不是要永远被那几天包围了?

我真该死。

“雪碧喝完了,只剩可乐。”支部会一声呼唤把五月拉回现实。
后者慌忙接过对象扔来的易拉罐,又看向缓缓坐回自己身边的那人——还是一脸平静,似乎听到消息时愣的那几秒是他对“仇家是对象堂哥,手里还有自己的裸露照片”这件事唯一的反应。
“部会,其实现在情况已经控制住了,”五月理理思绪,清清嗓子又装回靠谱男友,“我骗他我在跟你争留学资格,他信了,打算听我安排看我怎么搞盘大的。既然主动权在我们手里,那循循善诱问出他所有照片留存再统一销毁就可以了,没事的。”
身旁的青年扫他两眼,握上他的手,果不其然发现这人手心全是汗,不禁笑道:“你倒是比我紧张。”
五月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,却攥紧了支部会的手。
“……其实我不相信你不紧张不害怕。你经历那种事,现在又变成这样……那畜牲的事我真的非常抱歉,”五月放下可乐,双手拢住对象的双手,侧过身来正视支部会,“但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,你不用在我面前硬撑,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。”
“那种事是哪种事?我既没缺胳膊少腿也没留疤,有什么事翻不了篇?”
“对……都能翻篇。”
“变成这样又怎么了?他靠山已经倒了,收拾收拾证据报警去就行了,我需要紧张什么?更何况你还能在他身旁监视。”
“是的……”
“既然你站在我这边,你怎么还帮他道歉?”
五月一愣。
很抱歉一个与我有关的人要毁掉你的一辈子,不不会的不会发展成这样;很抱歉我们家培养出了那样的人,不这么说又像护自家人;很抱歉我没保护好你,不他不需要我的保护;很抱歉……
他抱上支部会,最终什么也没有说。

这个拥抱一直持续到斜阳落满支部会,又将后者映得熠熠生辉。五月主动分开两人,他仍然无法在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,但心中总有一个隐隐的声音告诉自己不对,这太违和了,这不是真的。

他轻吻支部会的泪痣,再次紧拥几秒后才起身。“来的路上他给我发消息说晚上商量商量,我不能不去,信任才刚建立起来我就不去的话他会起疑心。”
“你去就是了,我这没什么好担心的。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”
“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五月俯下身又亲了口对象,才大步离开。支部会没有起身相送。

随着“碰——”的一声关门声,一个人的客厅又归于平静。但此时他身上斜阳却忽然变得很重,压弯一棵青翠松柏,压碎堪堪粘好的玻璃展示柜。支部会缩进沙发里划拉手机,在程序间乱晃,不对图片或文字感兴趣,只是机械地重复切屏动作,最终在五分钟后停在了联系人界面。
排在最上面的两个字安抚他停手——“常叔”。